丁希标（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院，北京；100875）

[摘要]市场经济是通过市场机制来达到环境资源的最优配置，“两型社会”建设是缓解日益严重的资源环境压力，两者在本质与目的上是一致的。市场机制主要通过价格机制的环境资源配置功能和竞争机制的利润最大化功能来发挥作用。但是市场机制在“两型社会”建设中面临着市场“失灵”，其根本原因在于环境资源的外部性、无市场、垄断和信息不完全等，最为关键的是产权缺失导致的价格机制无法发挥配置功能。因此，必须建立环境资源价格形成的市场机制和保障机制，以发挥市场机制在“两型社会”建设中的调节作用。

[关键词]两型社会；市场机制；价格机制

 

为了在资本要素有限的情况下高速发展经济，我国逐步建立起以资源禀赋为基础的规模经济，实现了经济的快速增长，使我国在近30年内GDP的年平均增长率高达9.88%。但是，我国目前的经济高增长是一种主要依靠传统低端产业作支撑的“落后的增长”(纳克斯，1953)，其主要表现是消耗高、污染大、效益低、增长不可持续性。2008年中国实现GDP300670亿元，占世界经济总量64.2万亿美元的6.85%（按汇率6.84计算），与此同时，我国平均每万元国民生产总值的能耗比发达国家高出4倍多。不仅如此，中国经济增长过程中的废弃物排放水平却大大高于发达国家，每增加一单位GDP产值的水排放量比发达国家高4倍，单位工业产值产出的固体废弃物比发达国家高10倍多。据世界银行估计，目前中国大气和水污染造成的损失价值，按支付意愿价值计算每年约540多亿美元，占GDP的7.7%^[1]89-96。靠高投入实现数量和规模扩张的外延粗放式增长遇到了严峻的挑战，高消耗、重污染、低效率所换来的经济增长已经引发了资源环境的压力和要素价格上升的压力，依赖要素低成本，靠拼资源、拼劳力、无视环境的经济增长模式已经无以为继。未来的15年到20年，我国仍将处在工业化和城镇化加快发展阶段，面对资源和环境压力不断加大的挑战，我们不可能走发达国家“先污染后治理”、“先粗放后集约”的发展老路。因此，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势在必行，这是我国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发展的战略选择。但是，目前的“两型社会”建设还处于市场经济转型期间，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尤其传统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的制约。至此，“两型社会”建设与完善市场经济两大历史任务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成为当前和今后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的中心任务和重点任务，两大任务关系密切。本文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探讨“两型社会”建设与市场经济的契合，探讨市场机制在“两型社会”建设中的作用机理，然后指出“两型社会”建设中市场机理的缺陷及可行的改进方向，为“两型社会”建设提供切实可行的指导。

市场经济是以市场作为实现资源①优化配置的基础性手段，以市场机制作为启动和调节经济运行方式的经济形式。经济学主要研究的是在资源有限性的前提下，如何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而我国“两型社会”提出的背景是因理论上的“资源有限性”（包括环境容量的有限性）在现实中已制约了我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显然环境资源的优化配置有利于缓解环境资源的有限性，即市场经济有利于“两型社会”的建设，通过大力发展市场经济来建设“两型社会”，效率更高。市场经济中最为关键的就是以市场机制为环境资源配置的核心，通过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来达到资源的最优配置，同时降低环境污染程度，达到市场与环境的双赢。因此，从这个层面上来看，市场经济与“两型社会”建设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计划和市场都是配置环境资源的可利用的工具，但理论和实践都表明，与计划手段相比，市场机制在实现环境资源配置方面有更多的优势。在市场经济环境中，市场机制发挥着基础性的环境资源配置功能，其作用是通过机制要素的变化调节市场经济活动，使市场总供给和总需求趋于平衡，从而保证价格在价值周围波动，但又不远离价值，从而实现资源的合理流动和有效配置，保证社会生产的顺利进行^[2]26-27。市场机制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价格机制、供求机制和竞争机制的作用上。首先，价格机制是市场实现对环境资源有效配置的最主要机制，它具有传递信息、资源配置、提供竞争与激励、收入分配的决定与调节等功能。同时，价格机制也是国家进行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第二，供求机制是市场平稳运行的重要方面。在供求力量的矛盾运动中，市场价格上下波动，最终会形成一个均衡价格，在这个价格上，供给数量等于需求量。此时的市场既无过剩又无短缺，是一种十分理想的市场运行状态。第三，竞争机制是市场机制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它按照优胜劣汰的基本法则调节市场运行，提高经济效率。市场竞争不仅是形成企业活力和动力、促进企业技术进步和效率提高的重要因素，而且有效竞争保证了价格机制内在调节作用的发挥，刺激了生产，促进了环境资源的合理流动^[3]65-70。尤其是在竞争市场经济中，市场机制通过价格和供求的变化，以及经济主体之间的竞争来引导环境资源向更加有效、更加合理的方向流动，实现环境资源优化配置，达到理想的帕累托最优状态，这时，环境资源的使用量是最少的，配置效率也是最高的。

尽管市场机制能够通过市场价格和供求关系的变化，以及经济主体之间的竞争来引导环境资源实现优化配置，但在环境公共物品的买方和卖方之间，并不存在现成的市场机制，这主要因为大多数环境公共物品是免费取用的公共物品，没有价格，帕累托最适度也无法自动实现，更多的结果是低效率或无效率。因此，环境公共物品的使用和配置要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必须为通过为环境公共物品规定价格或建立市场，就有可能通过竞争市场解决环境问题。市场既有通过经济刺激而保护环境的正面作用，也有追逐经济效益而破坏环境的负面作用。其正面作用主要表现通过市场机制消除环境污染的外部不经济性，将环境污染的外部成本纳入到经济活动的分析和决策过程，促使污染、破坏环境资源者从自身经济利益出发选择有利于环境的生产经营方式，将环境保护由过去的政府行为转变成一种由经济利益机制驱动的市场行为和企业行为。同时也为环境保护筹集资金，以支持清洁生产工艺技术和绿色产品的研究开发、区域环境综合整治以及重点污染源的治理等。国外比较常用的排污权许可、排污权交易等都是市场调节机制发挥作用的证明，是实现环境保护的重要工具。

市场机制是指市场机制体内的供求、价格、竞争、风险等要素之间互相联系及作用机理，其核心是价格机制，而价格机制实现的关键是供求机制和竞争机制等，这些市场机制共同作用于“两型社会”建设，并且在发挥作用时这些机制交织在一起，很难区分开。

（1）价格机制的环境资源配置机理。价格机制是指在市场竞争过程中，市场上某种商品市场价格的变动与市场上该商品供求关系变动之间的有机联系的运动。价格机制是市场经济发挥作用的基本机制，通过商品的价格及其变化，市场可为生产者和消费者提供商品稀缺状况的信息，同时相应调节环境资源在各部门的配置，实现环境资源配置的高效率，减少浪费。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的供给与需求决定了商品的价格，反过来，价格机制向生产者和需求者传递了商品的供求信息，从而影响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行为，促使新的供求均衡的形成。因此，价格机制是形成市场均衡的“自动稳定器”。 环境资源具有非常典型的稀缺性，具有商品的基本属性，在环境资源市场中，存在供给方（相关环境资源管理部门）和需求方（各需求主体），因此，环境资源可以通过价格机制调整供求双方的行为自动实现供求均衡，从而实现供求双方的效用最大化。按照福利经济学第一基本定理假设，市场均衡实现了环境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环境资源供求均衡的形成也达到了环境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的目标。当环境资源配置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时，此时的环境资源的消耗量应该是最小的，达到了资源节约的目的，也达到环境容量的最低需求，从而有利于资源节约型社会与环境友好型社会。

（2）竞争机制的利润最大化（效用最大化）机理。市场经济的基本机制是竞争机制，这种机制的最终结果是优胜劣汰^[4]7-11。对企业而言，竞争机制直接关系的企业的生死存亡，所以他们在参与竞争时是不遗余力的。从生产和经营的角度，成本竞争又是企业竞争的核心，谁在生产经营中能够厉行节约，注重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环境保护，降低环境压力和生产成本，谁就能在市场中获取竞争优势。可以说，竞争机制的核心就是追求企业的利润最大化，这是企业面临的最为直接的内外双重刺激，这就促使企业必须加大环境资源节约力度，注重环境保护，为企业的发展获取竞争优势。同时，从消费者的角度而言，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了追求个人效用的最大化，消费者总是根据其收入状况决定消费产品的数量。可以这么说，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消费者个人的决策往往与环境资源的供求的情况相适应。同时，消费者的决策还可以通过需求变动对生产的作用来影响生产，进而使生产与环境资源的供给相匹配。正是企业和消费者的之间的相互作用，促使环境资源实现优化配置，减少浪费，降低环境污染程度。因此，从微观主体的角度而言，环境资源的节约是由市场机制决定的。市场机制这只看不见的手引导微观经济主体在经济耗费上自我约束，节约资源，降低环境污染，加速“两型社会”建设。

尽管环境也是一种资源，并且是一种基础性稀缺资源，但是环境这种资源毕竟与自然资源存在着较大的差别，它所决定的生态环境承载力是环境资源有效配置的先决条件。在这样的理论前提下，市场机制对生态环境的作用机理就比较容易理解：通过制度安排对经济行为主体(生产者、消费者)形成激励与约束，通过价格等经济信号将生态环境的自然稀缺属性变成经济稀缺属性，并传递给经济行为主体，以生态经济效率决定的损益机会促成经济行为主体的理性决策，从而形成有利于环境保护发展的内在驱动。

由于价格机制是市场机制的核心，则市场机制对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的作用机理的关键在于，如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让“价格来表达生态学真理”^[5]24-25。以价格机制为核心的市场机制，虽然很难解决经济活动中大量存在的外部性和包括环境资源在内的公共物品问题。市场机制只能在给定的资源禀赋及其初始分配下，促进资源配置和利用效率的提升，却不能自动调整经济系统与生态环境系统之间合理的规模或界限，不能确定和调节经济—生态系统的物质、能量的适宜流量，更不能将资源和环境在代际之间进行合理分配。无论是自然资源还是环境资源，都具有固有的自然价值，但在现实中，如果这种自然价值越大，附加价值形成所需要的人为成本就越小，资源和环境的价格就越低，耗竭速度就越快。因此，自然资源与环境容量的价格不仅要考虑直接使用价值，还要考虑总经济价值^[6]66-68。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供给数量有限，且不能随意被占有或使用，即产权明晰。这种情况下，才能显示资源和生态环境的交换价值。当然，交换价值的形成必须考虑环境资源要素的供给数量和自然特性。

总之，市场机制对“两型社会”建设起到协调、平衡和优化的作用。首先，通过价格机制的调节，市场具有协调环境资源的供求结构，使之趋于平衡的内在功能；其次，通过市场竞争机制和风险机制，市场机制具有优化企业的效率结构和企业组织结构功能；第三，市场机制具有优化产业结构的功能，通过价格和利润的引导，来优化环境资源在各部门之间的配置，使产业结构趋于合理。

市场机制对建设“两型社会”的正面作用比较明显，但是市场经济正面作用的发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经济本身成熟与否，我国已经初步建立了市场经济体制，但总的来看离真正成熟的市场经济还有很远的距离，这主要表现在市场主体发育不充分、市场体系不健全、市场经济制度或市场规则不健全，这导致市场机制在“两型社会”建设中的作用有限，在许多领域存在缺陷和弊端，即西方经济学所说的市场失灵问题。主要表现在市场机制不能消除外部效应、竞争不充分、信息不确定等对资源配置和环境保护的不利影响^[8]。下面我们主要分析市场机制在“两型社会”建设中失灵的原因。

外部性指的是私人收益与社会收益、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不一致的现象。外部性容易导致环境资源被过度使用。任何经济活动都企图追求利润最大化，在不合理经济活动中对环境资源的破坏和环境污染就是因为把这种外部成本转嫁给了社会大众，从而使该经济活动的私人总效益大于私人总成本，这时达到的均衡就是边际私人效益等于边际私人成本，使私人获利最大，但这时却不能使社会福利（社会收益）最大，因为社会效益最大的基本条件是边际社会收益等于边际社会成本。其结果就是企业产品售价低，市场扩大，利润增加，从而使较多的环境资源被分配到该产品的生产，这一部分环境资源将是低效率或无效率的。负的外部性的根源在于产权缺失，这种情况不仅使完全竞争市场失去效率，使环境资源配置偏离了帕累托最优，而且加剧了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其内在经济机理是实施者可以将应由自身承担的私人成本转嫁为外部成本，并由全社会共同分担，从而自身获得额外的经济利益，这就变相鼓励负外部性问题，从而导致负外部性循环累积地增加，使环境和资源问题愈演愈烈。

2、无市场与垄断

在经济生活中，有些环境资源，如江河、湖泊、海洋、空气等形成不了市场，无法有效地确定环境资源的价格，或者价格偏低，造成环境资源的过度利用。这些环境资源提供的环境服务和资源服务通常没有市场或价格偏低，消费者可以通过较低的价格就随意使用，造成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与此同时，有些资源，如能源和许多其它矿产资源虽然存在着市场，但是市场反映的价格偏低，这些价格只是劳动和资本成本，没有考虑到环境资源的机会成本，这就加剧了不合理的开发利用。另外，市场机制充分发挥作用的关键是在于竞争，但环境资源市场大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垄断，垄断者利用其市场力量操纵市场，以谋求利润最大化，从而导致市场机制不能有效运作，社会资源也无法实现合理配置。在我国，最为典型的与“两型社会”建设密切相关的能源行业如电力、石油、天然气、水资源等市场都属于垄断市场，企业的市场控制能力比较强，而消费者往往是被动地接受市场价格，如任由企业定价，高昂的垄断价格会在另一个方向上加剧环境资源的供需矛盾。

完全竞争市场的假定前提之一就是信息是完全的且是免费提供他人使用的。但是，现实社会中信息的使用既不是完全的，也不是免费的，获得信息是需要成本的，交易成本的存在影响了市场机制运行的结果和市场均衡状态以及经济效益。信息作为一种有价值的资源，它与普通商品不同。人们之所以愿意出钱购买信息，是因为不知道它，一旦知道了信息，就没有人愿意出钱购买信息，这就会出现信息市场的两难困境：信息购买者想知道信息的真实内容，才知道是否值得购买，而信息持有者又千方百计不让购买者知道信息的具体内容，否则信息就会无法出售。即使双方成交，信息也不是完全充分的。并且经济主体做出经济决策时，必须到信息市场搜集资料，然后进行分析整理，提供有用的信息，但是有时信息并不是越多越好，一方面信息的搜集整理需要成本，另一方面有的信息会干扰经济决策。经济主体总是在信息的边际成本等于信息的边际收益进行决策以达到利润最大化。信息不完全的存在阻碍经济主体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并且，我国现在存在着节能、环保产品市场接受度低的问题，原因可能是由于消费者的节能、环保意识淡薄，更可能是由于信息的不完全而产生的消费者对产品节能、环保效果的怀疑，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总之，市场失灵使“两型社会”建设无法有效地通过市场机制调节而顺利快速推进。即使市场机制能自由地推动“两型社会”建设进程，也必然是艰难曲折、旷日持久，并不可避免地伴随资源的浪费、自然生态环境恶化、以及对人自身发展的种种损害等等。并且从我国目前情况来看，资源短缺和环境污染危机逐渐显现出来，而资源和环境需求却处于不断增长时期，长期的低价资源政策及无效环保策略造成了资源大量的浪费和巨大的环境压力。因此，改变目前环境资源（包括污染物排放或者许可权交易）价格偏低的现实是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要完善市场机制在“两型社会”建设中的作用。

由于市场失灵的存在，使得市场机制在“两型社会”建设中的作用非常有限，我们必须要完善市场机制，促使市场机制起到“两型社会”建设自动稳定器的作用。市场机制的核心是价格机制，因此，当前政府应进一步放开环境资源的价格管理权限，建立环境资源价格形成的市场机制，加大环境保护力度，加强价格机制的核心调节作用。

价格和价值是既相联系又有区别的两个概念，价值是价格的基础，价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因此，要想形成科学的环境资源价格体系，就必须确定环境资源价值论。即，认为环境资源是有价值的，其价值的产生实际上是人类劳动投入于环境资源补偿的结果，所以环境资源价值论是与劳动价值论一致的。建立环境资源价值论的关键是要解决三方面问题:一是环境资源价值实体问题，二是环境资源价值论下，如何实现生态系统再生产的平衡性问题，三是环境资源价值属性问题。对于环境资源价值实体问题。商品首先必须是劳动产品，只有这样商品与商品之间才具有可比性，才可能进行交换。然而环境资源并非劳动产品，那它的价值实体是什么呢?当然环境资源的价值仍然只能是人类劳动，只不过是一种延迟支付的劳动而已。对于环境资源价值来说，它要不断补偿生态系统的损耗来达到平衡。这在理论是容易理解的，但是这种环境资源实物量的核算是比较困难的。借用陈梅，张西坤（2000）的双向招标的方式来实现市场定价，即建立起环境资源招标交易市场，一方面是向环境资源开发企业招标出售资源开发权，另一方面是向环保企业招标资源、环境补偿投入项目的承包权。以中标环保企业的资源、环境补偿投入价格作为向环境资源开发企业出售资源开发权的价格基础，再以资源开发企业支付环境资源开发权的资金来支付环保企业的工程费用，从而在招标中建立起市场化环境资源价格体系^[9]。这样，这个市场化的环境资源价格就能够相对科学地反映环境资源的机制，能否在市场竞争中发挥价格机制的协调引导作用。

形成科学合理的环境资源价格体系是发挥市场机制的关键，但要想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形成完善的环境资源市场保障机制——环境资源的产权形成机制。产权制度是针对同一标的物所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约束各权利主体行为的规则。从环境资源配置效率角度看，不同产权制度的功效有很大差异。按照产权经济学理论假设，环境资源配置低效率是因为产权不清，即对同一标的物的各权利主体的责权利关系不清晰。因此，可以从改变环境资源的产权制度安排入手。

（1）清晰界定环境资源的产权。要实现市场机制对环境资源配置的高效率目标，就必须清晰界定环境资源产权。清晰的环境资源产权应该包括三个明确：明确产权归属、明确权利内容、明确权利界区。环境资源产权制度中的所有权的归属相对明确，我国法律明确规定了自然资源归国家所有，但是环境资源中部分如大气等没有规定。因此，按照归属明确的要求，主要是环境资源的使用权主体归谁享有要明确。在使用权主体明确的基础上，每个权利主体所享有的环境资源使用权具体内容以及相关的责任与义务要明确，以及使用权主体的权利边界也要清晰，这是发挥市场机制调节作用的核心。

（2）建立环境资源的许可制度。没有法律保护的产权是不完整的，各权能主体的利益也不能实现，从而产权制度的资源配置功能、环境保护功能、激励功能和约束功能也不会实现。因此，必须借助于法律形式对环境资源各权能主体及其享有的权利、责任以及权利边界进行确认。在环境资源许可制度建立方面，相对比较成功的是排污权许可制度。我们可以参照排污权许可制度建立环境资源的许可制度。从经济学角度看，环境资源许可制度是一种合同契约关系，是授予方（环境资源所有者，在我国是国家）与获得方（各使用企业和个人）之间的一种合约，授予方按照总量控制、有偿使用和公平有效原则，确定取环境资源许可的数量，消费者以缴纳环境资源费的形式通过行政审批程序获得环境资源许可权，双方的责权利具体体现在环境资源许可证中。授予方为保证环境资源许可证获得者的权利不受侵害，有责任监督、协调各消费者的环境资源消费行为、控制环境资源许可证的发放数量；获得环境资源许可证的消费者，要按照许可制度的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地点获取规定数量的环境资源，并保证环境资源的有益用途，保证环境资源的使用不危害第三方的利益。

（2）建立环境资源的产权交易制度。要想发挥市场机制对“两型社会”建设的调节作用，还必须建立环境资源产权交易制度。因为，只有可交易的环境资源产权，才能形成消费者的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激励，提高环境资源的利用效率。作为环境资源所有者的政府，要负责积极培育交易市场的责任，制订交易规范、交易程序、交易方式等，并负责交易市场的监督管理责任，维护交易秩序，解决交易纠纷和冲突，提供必要的信息服务。

市场机制是提高资源利用、加强环境保护的有效机制之一，是“两型社会”建设的重要推动作用。在目前我国市场经济不完善的情况下要想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功能，还要加强激励性与制约性经济制度的建设，这有利于推进“两型社会”的建。有效的经济制度安排会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同时加强环境保护。但由于目前市场经济制度建设的不完善，促使我们面临着“两型社会”建设和市场经济的完善双重任务。在全面推进“两型社会”建设的同时，逐步建立和完善促进“两型社会”建设的经济政策，如“两型社会”建设的市场制度、规范制度、激励制度和核算制度等，以发挥市场机制在环境资源配置中的功能，切实地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推动“两型社会”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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